我們怎麼學西班牙語的
還沒出發環遊世界以前,最神秘、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南美洲,原住民文化、馬丘比丘、死藤水、熱情的拉美文化,光是想像就讓人熱血沸騰。但有兩個問題,
一、太遠,很難抵達。
二、只說西語,英文不通。
這是讓人卻步的原因。
還在歐洲時,偶爾利用Duolingo來學西語,稍微培養一下感覺,只會「早安、你好、謝謝、我來自臺灣」這幾個基本的,我們沒想太多,反正歐洲也是充滿各種語言,還不是只靠英文就夠用了。直到真正踏上南美大陸,第一個城市Cartagena就遇到困難,
“How much is it?”
“Qué?”
“How---Much---is---it?”
“Qué?”
語言無法溝通,只好比手畫腳,雖然買東西看似沒問題,但沒辦法正確知道價格就很有可能被坑啊。
學會生存
於是我們先纏著只會講西班牙語的沙發主,試著學一些基本的數字,沙發主用一張白紙,邊寫邊念、仔細地教我們數字1到1000,然後用手機把她念的錄起來,反覆反覆地聽,然後不斷複誦。當我們要買東西時,就拿出那張寫滿數字的白紙,隨時準備聽他們到底再說什麼,聽一遍聽不懂,再聽第二遍,如果還是聽不懂,就放棄,先不買,去下一家。就這樣來來回回,經過兩個禮拜,大概可以掌握所有1-1000的數字念法,但還是常常會搞錯。學會數字後,就可以討價還價,等到買東西沒問題,我們等於通過了第一個關卡。
啞巴狀態
下一個關卡是,由於我們主要用Couchsurfing旅行,有跟沙發主聊天的急迫性需求,常常聽不懂沙發主講的話,這時候我們最常講“No entiendo”,意思是「我不知道」,接著拿出手機,請他們把想講的話用Google翻譯,他每講一句話,我們就試著重複念一次,如果我們要表達什麼,就用英文翻西文,然後試著念出來,因為西語的發音跟英文不大一樣,例如西語的J他們發出來是類似英文H的音,剛開始錯誤一大堆別人聽不懂,然後沙發主會念出正確的音,久而久之,就知道正確的發音大概是怎樣。在這個過程中,常常會聊到彼此都很累,因為真的超級超級慢,但先不管這些情緒,為了溝通嘛,這是必經的過程,在這樣斷斷續續跟沙發主溝通之下,掌握發音規則,西語字彙量也開始慢慢成長。
逐漸累積
常聽到卻不知道意思的單字就用Google翻譯,然後播發音,重複念個幾次,通常記單字第一次記不起來,聽到別人說幾次腦袋中會不斷浮現這個單字,再回去查Google翻譯,這個過程會反覆幾次,直到下次表達的時候這個單字說出來,別人也聽懂我們講什麼,有了回饋,這個單字差不多就記起來了。對話久了,會發現很多單字不斷重複,其實不用去查字典,也大概知道意思是什麼。年輕人不至於完全不懂英文,而是他們的英文程度就跟我們的西語程度一樣,所以就算有些基本的西語聽不懂,他們也有辦法用英文翻譯。通常我們表達的時候,把知道的單字全部湊起來,不管文法,常常有時候會搭配手勢+英文,例如:「我想去爬山」我們會說
“Yo quiero go to mountain” 再加一個爬山的手勢,這時候沙發主就會說出正確的西語
“Quieres ir de excursión?”
所以我們會知道正確的西語是
“Yo quiero ir de excursión”
用臺灣背單字的方式來學西語只有剛開始學數字1-1000的時候,後來發現藉由仔細聽別人說話,多表達、多犯錯,被別人糾正反而可以學得更快,為了下次不犯錯比較會逼自己記起來,再加上我們聊天的內容都很日常,所以都是頻繁使用的句子,會進入更深層的記憶。
很常會念錯,聊天聊到宗教相關的話題,我們提到英文的Buddha,是佛陀的意思,但講快一點發音就像Puta,在西語是「妓女」的意思,差超多。
找到樂趣
遇到會說英文的沙發主讓人放鬆很多,然而每一次要到不說英文的沙發主家都很刺激、緊張,因為又是個西語大挑戰,一開始對話起來比較辛苦,因為我們的西語真的是3歲小孩程度,跟他們聊的話題也就那幾個。最常發生的情況是,沙發主會英文,家人卻不會說,為了跟他們聊天,我們必須吐出腦袋裡僅有的西語,拉美人大都覺得你說西班牙語是理所當然,但如果你不大會表達,他們還是會努力猜你要講的話,而且他們就是愛與人交流,教會你西班牙語他們也很開心,當被理解而且跟她們融入之後,有更深的情感連結,那種成就感會讓人更積極地學下去。
從北邊的哥倫比亞一路往南到了南邊的智利,七個月經歷了40次的Couchsurfing,一開始真的有點壓力,因為從來沒去過這種英文不通的國度,但每次只要拿出溝通的心,漸漸可以把學到的單字組成句子,從一開始只會買東西,到後期已經可以跟他們聊工作、興趣、日常生活,甚至是介紹臺灣,跟當地人交朋友已經不再是問題。
學語言最有效率的方式真的是換個環境,到一個不說你擅長語言的地方,為了生存,這種壓力讓人不得不練習。最初抵達南美洲覺得,這些來自歐洲的旅人怎麼西班牙語講得那麼好啊? 超級羨慕。後來發現,只要在這裡待得久,西班牙語一定會越來越好。
最容易讓人理解的是語言,最容易讓人誤解的也是語言。最終,西班牙語只是個工具,讓彼此產生連結的,終究是願意表達、耐心傾聽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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